——習近平總書記在2019年全國民族團結進步表彰大會上的講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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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騎射胡服捍北疆,英雄無愧武靈王。邯鄲歌舞終消歇,河曲風光舊莽蒼……”1961年,著名歷史學家翦伯贊考察位于內蒙古自治區(qū)包頭市的趙北古長城后,創(chuàng)作了這首廣為流傳的《登大青山訪趙長城遺址》。這段有著2300多年歷史的長城,是趙武靈王胡服騎射改革的結晶,也是農耕文明與游牧文明在河套地區(qū)交融的見證者。
戰(zhàn)國時期,群雄逐鹿。各諸侯國為立于不敗之地,紛紛變法圖強。尤其是秦國,在商鞅變法之后國力大增。趙武靈王即位時,趙國正處在衰落時期,無力與秦、齊等大國抗衡,且常常受到鄰國中山以及林胡、樓煩、東胡等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擾。戰(zhàn)爭頻仍,趙國常吃敗仗,眼看著就要被他國兼并。
趙武靈王思想敏銳,勇于革新,認為“循法之功,不足以高世,法古之學,不足以制今”,主張從實際出發(fā),進行改革。在與北方游牧民族的接觸中,他發(fā)現(xiàn),游牧民族在服飾形制、作戰(zhàn)方式等方面有一些長處:窄袖短襖,生活起居和狩獵作戰(zhàn)時都比較方便;作戰(zhàn)時用騎兵、弓箭,與中原的兵車、長矛相比,具有更大的靈活性、機動性。而地處中原的趙國,軍服多為寬衣博帶、寬袍大袖,行動起來極為不便,嚴重影響了戰(zhàn)斗能力。因此,趙武靈王萌生了“吾欲胡服”的想法。
當時,保守大臣以“易古之道,逆人之心”為由,群起反對。趙武靈王則力排眾議:“兵不當于用,何兵之不可易?教不便于事,何俗之不可變?”為了證明自己改革的決心,他還帶頭穿起了胡服。
公元前307年,趙武靈王頒胡服令,在全國推行胡服之制。其主要形制為著短衣、束皮帶、用帶鉤、穿皮靴,便于騎射活動?!夺屆吩疲骸肮庞恤亩鵁o靴,靴字不見于經,至趙武靈王始服?!?/span>
服飾,是趙武靈王改革的第一步,隨后,他又主導進行了騎射、兵制改革。他命將士習騎馬、練射箭,并模仿胡騎,重整裝備。據《戰(zhàn)國策》記載,趙武靈王認為,“今重甲循兵,不可以踰險”,于是決定改重甲為輕甲,下令軍隊以皮質鎧甲取代銅鐵鎧甲,提高行軍效率和士兵作戰(zhàn)的靈敏性。
按照趙國“國有固籍,兵有常經”的傳統(tǒng)兵制,很難在短時間內建設起一支足以與游牧民族政權抗衡的騎兵部隊,但是,在靠近北方的地區(qū),一些趙國百姓已經學會了騎馬射箭。于是,趙武靈王打破“固籍”,不分地區(qū),以優(yōu)厚的待遇在全國范圍內招募會騎馬射箭的人充實騎兵隊伍。他還撤消原陽(今呼和浩特東南)軍隊的舊編制,把原陽作為訓練騎射的基地,將北部邊疆的步兵、車兵改編為騎兵加以訓練,即史書記載的“王破原陽,以為騎邑”。幾年后,命“代相趙固主胡,致其兵”,大量招引、收編游牧民族補充騎兵。考慮到中原農業(yè)區(qū)的馬匹不適宜做戰(zhàn)馬,趙國還設法從畜牧地區(qū)購買剽悍、有耐力的馬匹來裝備騎兵。
趙國實施胡服騎射等一系列改革后,國力日漸強大,向北方開辟了上千里疆域,并設置云中、雁門、代郡行政區(qū),管轄范圍擴大到今河套地區(qū)。其他諸侯國爭相效仿趙國改革,胡服的應用范圍不斷擴大。因胡服輕便實用,很快就從軍隊傳到了民間。
趙武靈王的服制改革,吸取了游牧民族服飾的優(yōu)點,促進了古代各民族在文化上的交流互鑒。秦始皇統(tǒng)一中國之后,采用了部分趙國服制。魏晉以后,南北方交融日益廣泛,胡服之制空前盛行。隋唐時期,胡服不僅用作常服,還可用作公服及朝服。至宋猶然。
歷史長河,大浪淘沙。實踐證明,只有摒棄陳規(guī),適應變化,緊跟時代步伐,推動各民族優(yōu)秀文化傳承保護和創(chuàng)新交融,才能使中華文化歷久彌新、綿延不絕。
展開歷史長卷,從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到北魏孝文帝漢化改革,從“洛陽家家學胡樂”到“萬里羌人盡漢歌”,各民族在文化上相互尊重、相互欣賞,相互學習、相互借鑒,實現(xiàn)了文化上的互鑒融通,造就了中華文化的精彩紛呈、博大精深,展現(xiàn)了中華文明無與倫比的包容性和吸納力。
(本文刊發(fā)于《中國民族報》2021年12月7日05版,執(zhí)筆:蔣麗。)